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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风云录:枪破长空

  • 来源:哔哩哔哩
  • 时间:2023-05-17 02:53:01

怀念一下老大的多……

扶危山下,云横寺…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住持!住持!不好了!”一个小和尚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天远大师的房间,叫醒了正在打坐的老和尚。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天远大师看跑来的小和尚满头大汗,很显然受了什么东西的惊吓。

“是…是应施主和钱姑娘,钱姑娘她受重伤,要不行了…”

“快带我去看看!”

寺庙内,天远大师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身材高大的短发男人正背对着自己,注视着此刻正躺在床上、七窍鲜血直流的蓝衣姑娘。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大汉站起身来,转过身,神情凝重地地望着天远大师和几个跟来的师傅。男人身长八尺有三,身型宽如铁门,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即便是半个身子都沾着血,他的脸上也毫无表情,好像他不是一个肉做的人,而是钢铁做的机器。可天远大师却注意到,他那仿佛深渊般黑暗的眼眸里,好像在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大师急忙走到他身旁,看到了已经意识模糊、口中不停涌出暗红色污血的姑娘。天远大师也不多说,一边搭脉,一边问那个大汉:“独月峰的人干的?”

“是。”大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某种野兽的呼吸声。

不出片刻,天远大师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到姑娘口中,等她气息渐渐变稳定后站起身,看了看姑娘,又转头看着大汉说:“这是独月峰中只有骆寒舟和木、金部高手才会的七毒掌。中此掌者全身经络坏死,其内力会转化为七种剧毒反噬人体。你赶了多远的路?”

“八十里。”男人仍面无表情地回答。

“如若不是钱姑娘内功深厚,此刻她早就死了。你能带着她走这么远的路已是奇迹。”天远大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应天义望着病床上的钱思兰,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终于问出了他刚才就想问却没敢问出来的问题:“大师。兰兰还有救吗?”

天远大师面色凝重地讲道:“我给她服用了回生丹,能暂时保她性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救命的办法是有一个,但是代价极大。”

“什么代价?”应天义赶忙问。

“就是她会失去全部武功,习武的根基会被完全摧毁。而且自此以后,每天的丑时、酉时,全身上下会如火烧肌肤、寒冰刺骨般剧痛无比,只有…”

“服用罂粟,才能止疼,对吗?”应天义语气沉重地抢先说道。

天远大师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复杂地看向一旁躺着的钱思兰说:“又或者,给她一个痛快,让她不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大师,您知道,我不可能让她死的。”

应天义话是如此说,可此刻他的声音却在微微发颤。天远大师自然看出他心中的纠结,但出家之人,此刻面对生死抉择的问题,他也没办法帮上一点忙。应天义自然知道,如若让钱思兰活下去,在未来漫长的几十年里,这个女孩将要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他更知道,让一个在此前的人生中以习武为生、将武学看作是生命般重要的人沾染上罂粟都是极其恐怖的事,更不要说,让这个人往后的余生靠着罂粟活着。于理,让这个为了自己才受伤的姑娘解脱才是正确的选择,可应天义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天义…”一个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兰兰!”

“钱姑娘!”

应天义半跪在病床前,惊讶地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钱思兰。天远大师则是站在应天义身后,他知道钱思兰肯定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此刻,他等待着这个姑娘作出最后的决定了。

“天义…给我个痛快吧…”钱思兰声音微弱地哀求道,那双已经被血染成红色的眼睛中,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眸却格外地明亮。

“兰兰,不行。你走了,我没法和你爹娘交代。”应天义努力编出了一个借口。

钱思兰轻轻摇了摇头说:“如果爹娘在的话,他们也不愿意看到他们的女儿变成一个废人。你就当是为了让我少受点罪,好吗?”

“说什么丧气话。你是天下第一,没那么容易伤残。一个七毒掌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你要好好活下去,孝敬你爹娘,只要你人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应天义直视着钱思兰的眼睛说。

“我不要。我不要让爹娘看到我这副样子,我更不愿意看到自己就这么残废下去,变成一个废物。我宁可死掉。”

“不许胡说!”应天义厉声喝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坚强,只要你努力地活下去。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乐观,也是最无所畏惧的人。这些困难打不倒你。没了武功又怎样,天下这么多不会武功的人,他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只要你想,以后的日子还长。”

钱思兰的眼眶渐渐泛红,一滴带着些许血丝的泪水慢慢地淌下。她声音颤抖,像是在哀叹,又像是在怨恨:“可是,就算我活下来了,我这个练了一辈子武的人,毕生的武功都没了,就连健康的身体也没了。以后还要和毒物为伴,人不人鬼不鬼。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什么都没了,还活着干什么啊?”

“你还有我。”应天义坚定地说,握住了钱思兰那苍白的手,“等我替你报仇,我娶你。我们离开这里,去江南种地、养花养草。答应我,别放弃,好吗?”

钱思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好像没什么人类情感的、木讷的大个子。此刻,他的表情看上去仍然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团火,点燃了钱思兰本来已经死去的、冷到极点的内心。许久过后,她缓缓地点了两下头。

应天义将另一只手搭在钱思兰的手臂上,看了她片刻,然后站起身,转身离去。

“所以,干完这一仗,你就要带钱姑娘离开喽?”

昏暗的屋内,各式各样的铁器、木器、石器一应俱全。应天义坐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看着在工作台旁敲敲打打的一个比自己矮了小半头、身材同样魁梧的男人,露出了一个苦笑:“把你牵扯进来,真是对不住。”

铁匠一锤子下去,砸在了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金属片上:“谁让咱俩是过命的交情呢。现在外面魔教、独月宫的人都想要你的命。我不帮你,谁帮你?”

应天义站起身,将一包银子放在铁匠的桌上:“这是所有我能拿得出的银子了,你…”

“把钱收回去吧,我帮你是帮兄弟。你这是拿我当外人了?”铁匠一边将那铁片固定在一段黑色、油亮的木棍上,一边一口回绝。

“是兄弟我就更不能看着你出事儿。拿了这钱,卖了铺子,赶紧去别的什么地方。去塞外,去琉球岛,去哪都行。”应天义严肃地说。

“你快拉倒吧。我就是一个做农具的铁匠,人家就算跟你有仇也不会找到我这儿。再者说了,收了你的钱,卷铺盖走人,不更容易引起他们怀疑吗?就算我跑到东瀛去,你觉得他们真想杀我就不回追到东瀛杀我?”铁匠一脸轻松地回答,“钱啊,你自己留着。虽然钱姑娘他们家貌似很衬钱,但是留点儿银子在手里总是好的。”

“阿杰,兄弟我欠你的…”

“别介!俗了!下次见面请我喝酒就行啊。”铁匠说着,将一杆长枪横于应天义眼前,“这杆枪,枪身我用牛筋木做的,跟铁的一样硬,穿透性一样强,还比铁的轻。你放心用,记得给我个好评哈。”

应天义拿过这和自己一样高的大枪,双手抱拳说道:“兄弟,谢了。”

天山,独月峰,北极宫…

“所以….这就是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折上数位弟子才找到的’绝世神兵’?“

月光下,一个头发银灰相见、胡须泛白的老者看着放置于眼前的两杆只有人手臂长的灰黑色长锥形武器,眉头紧锁。身旁,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蓝眼眸男人说道:“是的,掌门,刺死东瀛武士、兰国国师和几大魔教尊者的兵刃就是它们。”

老者沉默地将那两杆短枪握于手中,在月光的映射下,那枪头反射出一阵苍蓝色的光。老者闭上眼睛,耳中隐隐回荡起了一声尖锐的枪吟。他双臂一振,两柄长枪横于胸前,金属嘶鸣之声不绝。雪白色的枪穗随风抖动,锋利的枪尖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耀眼,明亮。

“好兵器。”老者不由得赞叹,可随后,脸上的表情却又阴沉了下来,“但话说回来,荆梧,这神兵在手后,我心里反倒有点不对劲。”

“掌门您为什么这么说?”名叫荆梧的男人上前一步问道。

老者注视着钢枪的枪头,那凛冽的寒光让人不禁战栗,可他早已领略了数十年的刀光剑影,身经百战的他也见识到了天下各路高手手中的利器。这两杆短枪虽是他见所未见,虽看起来凶险无比,但远远没有达到能让天下各路高人争得你死我活最后葬送性命的境界。

“使这兵器的人呢,你们杀掉他了没有?”老者问。

“对不起,掌门,我们让他跑了。”荆梧登时单膝跪地,惭愧地低下头回答道。

“那钱思兰呢?”老者追问。

“被他带走了,但是身中七毒掌,不死也终身残废。”荆梧答道。

老者叹了口气,背起双手,望向窗外的星空:“天下高手无数,能登上龙虎榜者少之又少;天地玄黄四级高手,除天级之外相差并不大,他应天义一界草民,凭着这所谓的’绝世神兵’方才登入’下天’级。没了钱思兰,他一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死了也好,活了也罢,现在这兵刃在我手里,今日以后,我骆寒舟,天下再无敌手。”

“骆掌门本就是冠绝天下之高手,现在钱思兰死,您又得这双枪,自当纵横天下。”荆梧附和道。

突然,一束强光自天边升起。荆梧和骆寒舟冲出屋门,看着那流星一般的火球越升越高,最后升到几百米的高空之中,紧接着随着一声巨响爆炸开来。

“不好!”荆梧大惊失色,“是求救信号,想必是有大麻烦了!”

此时,天枢宫通往北极宫的大道上…

一个人,一杆枪,在阴风呼啸的山路上缓缓前行。身后,血流成河,无数倒在地上呻吟的星宿派高手已经倒地不起。地上,一柄柄剑被鲜血沾染,每一个杀手的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的大腿被刺穿,有的胸腹被戳出了好几个窟窿,有的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还有的脖子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们大多受了致命伤,但一时半刻还不会死。他们抽搐着,哀嚎着,任由血一点点流干,眼看着死神在逐步向他们走来。

枪头早已满是血污,却依旧锋利无比,在坚硬的石头地上摩擦着,碰撞出点点火花。依旧是那冷漠的样子,应天义一步步地朝着那被群星捧月般簇拥在独月峰最高处的高大宫殿逼近。突然,两名手持宝剑的武士一左一右跳了出来,挡在应天义身前。应天义登时站定,将枪挥起立于身前,不动如山。虽然不认识,但看装束,这二人大概是来自二十八星宿的高手。想到自己刚刚解决数名喽啰这二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大概是二十八星宿中最弱的水部弟子了。

两人同时发难,但应天义却注意到左边的剑士比右边的抢先了两步,于是向左一撤,等他挥剑冲了上来时猛地发力,手中之枪好似暴起的毒蛇一枪直接刺在了他的面门上!噗嗤一声响,鲜血喷涌,那人应声倒地。应天义立刻将枪一扫立于身前,应对另一人的攻击。眼看自己同门只一个回合便倒地不起,那杀手迟疑了片刻,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应天义挺枪上前,一枪刺向他的腿。那剑客一剑拨开长枪,挥剑直扑应天义,但应天义双手一抖只见那枪灵蛇一般在空中旋转,一刹那便从下路转到剑客头顶,而后砰地一声砸在了他的脑顶上。剑客一个趔趄,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那大枪却再次绕道他的腿边,不管他怎样用力舞剑一下子便将他掀翻在地。噗!应天义一枪刺进那人腹中,而后猛一发力将其挑到路旁,看都不看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

实战厮杀,必备兵器,很久以来,中原武学信奉百兵之中以剑为尊,因而天下各大武林帮派逐渐演化为剑盟,世间各式兵器也渐渐被人遗忘。然而,造成这一局面的一大原因便是中原远离大战久矣,武林中人的打打杀杀与战场上的殊死搏斗亦有着巨大的差别。在战场之上,一寸长则一寸强,而应天义手中的大枪,乃是沙场之上的万兵之王。纵使独月剑法千变万化,在一杆长枪面前,也显得那么无力。此刻,应天义以枪为笔画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四面八方,皆为他的攻击范围;凡入此空间者,无不倒在那大枪之下。

这时,又有三人出现在应天义面前。他们的装束与之前二人大有不同,疾如烈焰,耀眼似火,这是二十八星宿中的火部。忽然,应天义那野兽一般的五感捕捉到了身后出现的一股杀气,于是转身用枪尾一扫瞬间扫到了正向自己偷袭砍来的第四名火部高手,紧接着又听噗的一声闷响,应天义一枪扎进了他的胸膛。

其他三名剑客早已跳到空中,从三个方向朝他攻来。然而,应天义的眼中只看到了三个朝自己逼进的巨大靶子。他抢先一枪搠进最右边、也是相对离自己最近剑客的肋缝之中,枪喀拉拉一声抽出错落的骨头,伴随着嗡嗡的枪吟声,杀手瘫倒在地。而后,应天义迅速收枪,一拦挡住直刺过来的两剑。他快速朝着自己的右侧移动,等第二个剑客冲上来时先是瞄准他的头从高处猛一扎将其逼退,呼地一声收枪再向下一刺刺向从他身后冲出的剑客,那剑客把剑一立护住大腿。叮!金属和金属的碰撞声震彻山谷。应天义趁机拿枪一抹,从侧面咔嚓一声破开了他的小腿肚子。之后,被他逼退的那名剑客再次提剑上前,挥舞着手中宝剑想要拨开长枪,应天义于是顺势朝他腿部扎去,等他想要防御之时呼啦啦一抖枪,突然抬手一扎刺穿了他的肚子。不出半刻,鲜血四溅,水部高手全部横于地上。

那远在山巅,矗立于高处的巨大宫殿,越来越近了…

很快,四名月部高手站在了应天义面前。应天义仍阴沉着脸,不见一丝喜怒哀乐,好像越来越多的敌人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再次站好,挺起长枪,双脚犹如大树扎根一样定在地上。那四人见应天义不动,于是纵身一跃一拥而上如乌云般笼罩在他的上空,而后同时发难。应天义突然一个撤步躲开攻击,向着一个方向不断移动,长枪拨开一剑向下猛击在一人颈部,就听咔嚓一声响那人好似软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而后,那枪好似蛟龙不断跳动,叮叮叮连挡数剑,眼看一人上前应天义突然一个直刺正中其肩膀,喀拉一声脆响,枪头从骨头中抽离出来,那人再也无力握剑,捂着被刺穿琵琶骨的右肩膀滚到一旁。二十八星宿每一部又四人组成,四人同时行动,一人被压制,其余人便会拼死相救,确保没有伤亡。可眼前这大枪不动如松,动如疾风,只一击便能重创对手,纵使他们的配合再高超,也对一瞬间便分出的胜负无能为力。这就是枪的可怕之处,与洒脱却威力不足的剑相比,长枪迅猛,枪出如龙,一击就可决定胜负。其余二人见此情形拉开阵仗,一左一右对应天义夹攻过来,应天义忽然瞄准自己左边的剑客举枪突进,没等他一剑挥下来先一击直挺挺地刺向对方胸膛,见对方收剑防御后猛然收枪。可这次他并未将枪收至腰间,而是将那枪尾回到胸前,突然对准脑袋一个突刺,那剑客提剑防御,然而应天义缩短了枪的行近距离,没等身后的剑客杀过来噗噗又是两枪,一枪刺进对手拿剑防御头部的手臂,待到他吃痛放下双手的一瞬间又一枪扎进了他的右肩!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滴落在地的瞬间那枪也抽出肉体,在空中向下划出一个大半弧。应天义一个半转身反身低手一枪,咔嚓一声巨响如斧砍大树一般连骨带肉刺穿了另一人小腿,那剑甚至举在半空中还没落下就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而后,应天义用力一掀,将那剑客挑倒在地。

月色苍白,照在地上,映衬得世间一切因冷无比。一个人,一杆枪,一条长长的红色血线,继续前进。

这时,周围松柏发出扑簌簌的轻响声,两个身着雪白色长袍的剑客跳到应天义身前。日部已经是二十八星宿中实力较强的一部,一旦有人员缺失,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补齐。就在昨日,应天义和钱思兰从二十八星宿的突袭中死里逃生,临走前他用双枪镖死的两名“星宿”便是日部中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名杀手立即发难,而应天义眼看对手来势汹汹决定以快打快,突然一扎直奔一人胸膛,那人慌忙举剑挡住,应天义顺势挥枪横扫震开另一个举剑劈过来的剑客,收枪又一扎呲一声将那人头顶上一大块头皮削了下来!眼看同伴受伤吃痛向后退了几步,另一名剑客刚想营救,不成想应天义突然调转枪身,没等那人举着的剑落下来就一横扫将其打翻。那人倒地还想继续进攻,一剑横劈向应天义的脚踝,应天义抬脚后撤,瞄准刚刚受伤此刻却依然攻过来的剑客。那人左右劈砍,想要将长枪挡开,可当他横向挥剑的时候,总有一刻中门大开,而那只收到一半的长枪不给他任何防御的机会噗噗又戳两枪。但听一声惨叫,那人腰间一左一右被破开两个大洞。一人倒下,一人起身,剑锋锐利,枪似灵蛇,长鸣不绝,震响千里,那剑还未出,枪已近身,片刻后一人耳朵落地。又过了不到一秒钟,枪头咔一下砍进颈部。剑客捂着脖子,缓缓倒下。

临近宫门,四名土部高手早已等候多时。

“应兄,此次前来,将我独月峰搅得天翻地覆,有何贵干啊?”为首的一名剑客抱着剑平静地问。

“难不成你是来找骆掌门讨回兵器的?”又一名剑客嘲笑道,“你有了那’绝世神兵’方才晋升’天级’之列,现在神兵不再,你连站在骆掌门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应天义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我是来报仇的。”

“报仇?谁的仇?钱思兰的…”

没等他说完,应天义一枪就刺穿了他的喉咙!其余三人登时暴起,从左、右、上三个方向一同攻向应天义。而应天义则提起枪高举至胸口高,微微后退同时震动枪尾抖擞枪头,将刺过来的三剑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铛铛铛全部拦下!在他那鹰隼一样的视觉之中,三个土部高手的动作像是慢放一样。他瞅准其中动作略快的一人一个闪身来到与之成一条直线的地方,随后噗呲一枪正中其大腿!那人的大片肌肉瞬间被一分为二,像一张被砍断皮筋的弹弓一般登时没了力气。解决一人之后他再次后退两步,面向接踵而来的两名敌人。这二人的动作比起先前的水、火、日、月部快了一个层级,可在那一人多长的大枪面前,再伶俐的剑雨也很难挺进一寸。几声金属碰撞的巨响后,三人定于原地,一杀手突然从上向下猛劈向长枪,将它死死压住,另一人立刻突刺过来,但应天义却抖动枪杆一转便抹开了压着枪杆的剑,后撤两步的同时那枪已然高过头顶,呼啦啦带着风声咆哮着砸向冲过来的剑客,那人架剑格挡,枪却顺势滑落而后猛地推入了他的肩部!只听噗啦一声,大片鲜血喷涌出来,应天义立刻收枪横扫顶开另一剑客劈来的剑,而后一枪佯攻受伤剑客的脑袋,那人单手握剑勉强挡住一击。应天义立刻向他的那一边绕去,再次佯攻其颈部,等那人刚把剑架在面前时忽然调转枪头一下在他的右大腿内侧割开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这一下让对方彻底丧失战斗力,应天义终于有精力对付最后一名土部剑客。这剑客这次直抢中路,想要靠直线距离逼近、破枪,应天义却将枪立于下方,等对方突刺之时刷刷两下便砍伤了对手双脚脚踝。那人顿时失去力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而,应天义还没打算放过他,他想到了倒在自己怀中七窍流血的钱思兰,想到了刚刚对方那仿佛无事发生的样子,他举起枪自上而下猛地轮了下去,那枪瞬间化为一根大棍,咚一声敲碎了剑客的脑盖子。

北极宫的宫门,有三丈之高。高墙上,四名金部高手正注视着应天义。此时,他的枪头已几近红色,但他的身上却只有星星点点的几滴血迹。眼看他距离宫门只有不到五十步远,为首的一名剑客终于按捺不住,高声叫道:“应天义,你别欺人太甚!我们掌门说了,如果你现在离开,你伤人的事我们既往不咎。可若你执迷不悟,一心求死,那我们就只能成全你了。”

应天义瞬间停住了脚步。

有那么一刻,金部四人还以为恐吓成功了,于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可随后,应天义却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虽不响亮,却让数十步外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告诉骆寒舟,他跑不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宫门内,北极宫大殿前,是一处巨大的广场,长五十丈,宽二十丈。手中正握着两杆短枪的骆寒舟和背着剑的荆梧站在广场中央,静静地看着四名金部高手跃下高墙。紧接着,铁器碰撞的声音,和皮开肉绽的声音接二连三地从宫门的另一端传来。骆寒舟仔细地听着,他听不到哪怕一个人发出的声音,扑簌簌的血肉横飞声,金属物相互劈砍的铛铛声,甚至还有脚掌摩擦在石地上的刷刷声。两分钟后,声音消失不见了,然后,那巨大的宫门随着轰地一声巨响被猛地撞开!一名已经成了血人的金部高手飞进门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滑出去了数米。宫门口,仍然毫发无伤却已经蓬头垢面的应天义将枪立在自己身前,缓步踏入了大殿。那枪头就刺于其前方,在和石地的摩擦中发出骇人的呲呲声。应天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骆寒舟,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一名携带滔天杀意的高手正从自己的左侧朝自己杀过来。

忽然,他一个转身挺起长枪拨开了扎过来的一剑。面前的人,和骆寒舟、荆梧相仿的年纪,紫色衣裳,有一头棕、白相间的长发。

“无名在此,区区草贼休得无礼!”叫做无名的剑客厉声喝道。

应天义屏息凝神,不敢有一丝懈怠。在确认骆寒舟和荆梧没有攻过来后便全神贯注盯紧了眼前之人。此人据说是龙虎榜中排在“地”级的高手,有着魔尊大弟子甚至是实力稍弱的魔尊的实力,因此,这一战,他不能大意。

无名突然一剑直刺,应天义举枪挡住,想要乘机反攻,却见无名并未继续发起攻势,而是缓缓移动着脚步,向自己的侧面摸去。应天义仍没发现骆寒舟游动作,于是也慢慢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动,无名忽然上前半步劈下一剑,应天义向上一挑拨开剑,随后一扎扑向无名的胸膛,可眼看就要得手,无名的剑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立在身前挡住了这一击。二人一时间形成了僵持之局,凛冽的山峰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冻结。应天义突然将枪头挥过头顶向无名砸去,骗开无名的剑又一枪刺向无名靠后的大腿。这一招极其凶险,因为不是支撑腿,靠后的那条腿往往极难躲避长武器的攻击,可无名却单腿发力跳到空中,抬后腿躲开枪头的同时一剑压住枪杆,落地后立即向前追击。可应天义的感官已经达到了远超常人的境界,他眼疾手快一用力将枪硬生生向上挑去!见势不妙的无名双手按住剑奋力挡住枪柄,借着应天义那蛮熊般的力气顺势向后一个空翻跳到空地上。但没等他调整过来,应天义已经冲上前,对准他的头就是一扎,无名刚想防御,那枪却似柳条般柔韧,一个回旋逼近下路,无名移动脚步躲开攻势,第三枪就奔着他的肋骨袭来。这次无名双手握剑将枪头向外拨开,眼看对方门户大开他径直冲上前去,可就在他的剑锋即将插向应天义时,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腿上被一根大铁棒猛击一般没了力气。扑通一声,无名摔了个仰面朝天,应天义抡起枪一下扎进了他的腹腔!

无名大叫一声,没了动静。应天义抽出枪来,转头看着距离自己二三十步远的骆寒舟说:“喂,到你了。”

“荆梧,你先退下,我亲自会会他。”骆寒舟对身后的荆梧耳语道。

“可是…”荆梧看着应天义,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那个面无表情,犹如鬼神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让他动弹不得。他的后背隐隐冒汗,不由得为掌门担心起来。

“没事儿,我有绝世神兵,他赢不了。”骆寒舟说。

荆梧看了看掌门,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危险。自拜入骆寒舟门下,他们四处征战,在武林中纵横睥睨。多年来,他从没对身边的这个人产生过一丝怀疑,从无败绩的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恐惧的感觉。可就在刚刚,那个之前只排在龙虎榜“天”级最末的小子,却让他时隔多年重新有了那种感觉,那种他痛恨的、为了克服而毅然决然习武的感觉:恐惧。

感到奇怪的不止是荆梧,与此同时,骆寒舟的心中也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感觉。他倒不是害怕眼前的年轻人,而是当他看到对方没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双枪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甚至刚刚击败了自己最得意的门徒之一的无名时,他似乎觉得手中的双枪不再“听命”于自己。但是,稳坐天下第一宝座多年,也是龙虎榜中之前唯二、现在已是唯一“上天”级高手的他不允许有任何负面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疑惑、不安之感呼出口去,而后恢复了以往的冷酷:

“以一己之力击败二十八星宿,这是以往的魔教尊者们都达不到的成就。虽然是逐个击破,但应先生…你很让我意外啊。”

应天义没有说话,而是一步步朝着骆寒舟逼近。

明白对方不愿跟自己多费口舌,骆寒舟也干脆不再保留,他将内力汇聚在双枪之上,振臂一抖,两杆钢枪发出了犹如雄鹰嘶鸣的尖锐枪吟。刹那间,风仿佛都停住了,原本狂风呼嚎着的山顶归于寂静。那恐怖的气力让不远处的荆梧石化般定住。他看着那两杆枪,好像它们真是上古圣物下凡,无形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面对着手持自己武器的骆寒舟,应天义却不为所动。他将枪横于腰间,枪头指着骆寒舟,严阵以待。

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远远看去,他们就像变成了两尊石像。但唯一在场的荆梧却离得老远也能感觉到两股惊涛骇浪般的杀气于无形之中碰撞在一起,震天撼地。天空中,成群的飞鸟在经过他们头上时甚至都仿佛感到了什么,四散飞逃。

欻!骆寒舟的双枪突然向前探去,应天义抖动枪杆准备防御,但骆寒舟没有向他攻来。第一次试探,双方无功而返。

刷!应天义突然发力舞动大枪,枪如游龙出海扎向骆寒舟,而骆寒舟右手挥枪一个横劈顶开枪头。第二次,双方仍僵持不下。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两人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骆寒舟扫视着眼前的后生。他的步子坚如磐石,那杆长枪更是放长击远。有枪在手,枪不离身,他好像掌握了四面八方。所谓四面,指东、西、南、北四面;八方,指的是正东,正南,正西,正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向。那长枪的力来自其腰间,发力迅猛无比,快若闪电。想要正面突破长枪的攻击几乎不可能。骆寒舟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应天义的双腿:身材高大的他虽下盘稳重如山,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皆大开大合,一来一回要花比常人更多的时间,想要防住下路十分困难。虽然此前二十八星宿中有人做出过这样的尝试,但内力的差距、反应的差距让他们纷纷失败。可骆寒舟与他的弟子宛若云泥之别,这个当了数年天下第一的世间绝顶高手,不论是内功、武学修为还是反应力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强大。因此,考虑再三之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攻其下路——这是他成功率最高的打法。

动如脱兔,迅疾如虎,骆寒舟好像一枚飞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发难:他先是双枪交叉向上虚晃,骗起应天义的枪头,随后似潜龙伏地猛然下蹲,双枪在手中化为刀锋,瞄准了应天义的双腿由内向外挥舞劈砍过去!

可就在他的枪头划破长空的刹那间,应天义只是向后错了一小步,便躲开了他的攻击。骆寒舟这才发现,因为太过忌惮长枪的攻击距离,他下潜得实在太快了,以至于攻击距离远远不够一击必中。而在躲开了骆寒舟凶险的攻击后,应天义的枪也从天而降照着骆寒舟的脖颈砸了过来。

叮!骆寒舟及时地举起双枪招架下来了这千钧一击,巨大的力量差点将他击倒在地。他勉强稳住身子,拼命向后撤走,逃出了大枪的攻击范围。

等到站稳后,骆寒舟早已额头出汗。他不敢相信地盯着眼前的后辈,心中的不安感逐渐加强。他的虎口隐隐作痛,双枪好像还在发出嗡鸣。尽管已经拿到了这所谓打遍天下的“绝世神兵”,可他却一直没想透到底要怎么用这东西,而当强敌来袭时,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研究这兵器的用法,于是只好将双枪当双剑用。应天义枪头朝下,死死盯着骆寒舟。骆寒舟这次没有急于出击,而是静静地等待,他猜测复仇心切的应天义绝不会这么沉得住气。果不其然,应天义突然向前扎去,骆寒舟顺势右手一枪拨开大枪枪头,左手抡起钢枪就向应天义劈砍过去,应天义抽出枪来收回道腰侧,然而这一次,骆寒舟没有给他发动攻击的机会,他左手架起长枪右手用力一击将枪打落到一旁,应天义的身体立刻暴露在他面前。眼见机不可失,骆寒舟乘胜追击双枪从两侧照着应天义的喉咙砍去!双枪好像击碎了狂风,在空中轰鸣作响,只要这一击击中,应天义的脑袋就会被大剪刀切断一样立即飞出去。看到枪尖离自己近在咫尺,应天义猛然向后撤了几大步,而后收起长枪调头就跑。骆寒舟看到对方已然将后背暴露给了自己,心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催动功力以轻功追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应天义身后。眼看着对方的身躯暴露无遗,骆寒舟举起枪,对着应天义的后脑刺了过去。

噗!

血,顺着枪头滴滴落下。两个人矗立着,一动不动,骆寒舟呆立在原处,瞪大了左眼,而他的右眼,已经被一颗钢枪的枪头刺破,血流不止。而应天义,则在距离骆寒舟三步之外,举着枪,平静地望着他。

就在刚才那一刻,应天义突然向前猛冲两大步,而后扭腰甩枪向后一扎,人未回身,枪已如惊雷般破空而出。那巨大的力量,爆发出的速度让骆寒舟都没能反应过来。锋利的枪尖以惊人的准度刚好刺穿了他的眼球,却没有伤到他脑袋内部一丝一厘。

嚓!应天义拔出枪来,骆寒舟也将两条短枪扔在地上。

“掌门!”荆梧大叫着跑了过来,一把护住了受伤的骆寒舟。

然而,应天义并没有趁机干掉骆寒舟的意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捂住受伤的眼睛、因疼痛颤抖不已却没发出任何叫声的骆寒舟。

二人就这么三目相对,久久不言。客观时间过了几秒,但主观时间却像是过了数日后,骆寒舟才无奈地说道:“赢得漂亮。”

“过誉了。”应天义终于说话了,那声音在独月峰哀嚎的风中,显得格外低沉、嘶哑。

骆寒舟轻轻推开荆梧,捂着眼睛的双手也放了下来,虽然疼痛不堪,可他依旧保持着天下第一人的傲气,挺胸看着应天义问道:“所谓’绝世神兵’的传说,是不是假的?”

应天义则是耸了耸肩回答道:“兵刃,根本没有所谓的天下至强。那两杆枪所谓’绝世神兵’的名号,不是你们自己起的吗?”

“可你确实用它了解了天下诸多强者。被你诛杀的魔界的尊者们,虽不及十几年前的枯毒、无心,却也都是’地’级高手。还有与你同为’下天’级的兰国高手玉天啸…都是死在这双枪之下的。”骆寒舟不解地说,“你虽然内力深厚,但资历尚浅,经验不足,唯一能立于群雄之列的原因便是这特殊的兵刃。现如今我夺了你一直在用的、最趁手的兵刃,你却反倒能击败我…这不可能…”

“怎么,是因为你派人偷了我的武器,就以为我不会武功了?”应天义露出了一丝微笑,而后板起脸来,认真地讲道,“我七岁学枪,十二岁之前只学挡和刺,十七岁练就’十三’枪法,二十二岁枪法大成。二十四岁我学成拳法,师傅教导我的拳法乃是丢掉长枪后的拳,所谓脱枪为拳,心意相合,意气相合,气力相合。这双枪便是我根据拳法习成的便捷兵刃。二十五岁我出师混迹江湖。今年我二十七岁。我的长枪练得比短枪好。”

短暂的沉默后,骆寒舟释然地笑了:“原是我,是天下武林中人想错了啊。”

而后,他抬起头,望着应天义,微笑道:“你走吧。从今往后,二十八星宿不复存在了。”

应天义也释然地笑了,指了指地上的双枪道:“这对枪,送你了。”

“不行,这是你的武器,应该物归原主。”

“拿着吧。”应天义笑道,将大枪扛在了自己肩上,“我以后用不到了。”

天边,火红色的朝阳缓缓升起。一个人,一条枪,独自走在下山的路上。

三年前,一个恰似空谷幽兰般的少女,出现在了首阳山武林大会上。她无门无派,却身兼圣教、剑盟双方的高绝无功,在江湖群雄面前一鸣惊人。无数少年俊杰的梦中,从此多了个夜夜回荡的名字:钱思兰。她的出现,使武林不再平静。

首阳山比武大会一年后,兰国国君连同东西南北四方诸国联合铸成衡量天下高手武功的龙虎榜。龙虎榜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再分上中下三级。凡入龙虎榜者,皆为江湖中宗师般的人物。在这当中,天级高手举世罕见,入此级者,皆为天下至强。

一年前,应天义在一周之内刺杀圣教五大尊者,为被屠杀殆尽、付之一炬的家乡报得大仇。其使用之兵器,举世无双,神出鬼没。江湖中从此流传起了屠魔神兵之传说。

九个月前,应天义于大雪山山脚下的酒肆中击杀被魔教余孽雇佣的东瀛第一杀手武田仁次。

八个月前,应天义于兰国国度击杀能召唤五行的国师玉天啸。而后玉天啸被查出与魔教关系紧密。

七个月前,应天义遇钱思兰,二人结识。

六个月前,应天义帮助钱思兰击杀数十名剑盟派来的刺客。随后二人分别。

五个月前,钱思兰救下与数百名伪装成流寇的杀手激战后濒死的应天义,并将其安置在扶危山的云横寺中。

两个月前,应天义离开云横寺,并查得与自己厮杀的几百杀手为剑盟所派的雇佣兵。在钱思兰的帮助下,二人先后潜入天眉谷、青灵洞、赤霞山与湘竹书院,兵不血刃地摆平四大掌门。

三周前,应天义在戏院中遭遇独月峰杀手,并赤手空拳将两名杀手击毙。据传,他先后与两名杀手几乎零距离接触,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将其击杀。

两日前,应天义与钱思兰在柯寨遭二十八星宿刺杀,钱思兰负伤,应天义丢下双枪将钱思兰救走。

一个月后,钱思兰与应天义定居于风云岛,自此退出江湖纷争。

一年后,应天义著《十三枪法》。所谓十三,指四面八方、中门共十三方向。

两年后,应天义收纳门徒,将拳法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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